第五章
淡淡的檜木香,使身心舒暢的放鬆下來,而窗外的陽光、鳥鳴,卻沒有干擾到沈睡中的兩人。
此時,一個動作,旬先是感覺到全身上下的黏膩,才慢慢地睜開雙眼,看見一片結實的胸膛,而傳來的空氣中帶著男人雄性的汗香。
「幹久雄男……」
旬一字不漏的記住男人的名字,而本身更清楚知道,性愛過度帶來的痛楚……
全部的性愛過程,簡直是要人命的粗暴,身體上下佈滿滿的齒痕,連臉上都有被咬過的痕跡,旬沒想到眼前的大粗佬,竟然有咬人的怪癖。
旬回想起晚上正舒服的時候,突然幹久一抽,身體瞬間的空虛,而背部更傳來啃咬的痛楚。
他沒有說任何話,只是在身體上不斷的咬,過沒多久好像滿足了口福,便又開使粗魯的衝進來,又把自己胡亂搞一番,甚至到難受的大哭為止,他才開口又說了一堆溫柔的話。
可是旬自己又不知道為什麼,心頭一陣小鹿亂撞,噗通噗通的跳個幾下,放任著男人在身上所做的一切。
性愛過程中,最初男人一副眉頭緊鎖,無奈的表情,而嘴裡說的話,依舊清楚的迴盪在心裡面……
——想要別人愛上你,那你得先愛上對方才行。
愛,有那麼重要嗎?
旬已經不想繼續想下去,一切都是沒有必要想起的事情。
「醒醒……」旬開了口,決定叫喚男人的名字。「雄雄,醒來……」
這一喊旬知道自己昨晚以嬌媚的呻吟叫了千萬遍,而男人沈睡的模樣,旬也似乎上癮不停的叫著男人。
「醒一醒,雄雄……雄雄……」
「唔嗯……」
此刻,男人大動作的翻身,而感覺風吹來的涼意,便抱著旬在他的胸前磨蹭。
這下又粗又硬的髮絲,在旬最敏感的胸前一陣搔弄,嘻嘻的笑聲很快的從嘴巴溢出。
「好癢……醒來,給我快……嘻嘻……」
「唔……」男人昏沈的腦袋依舊還是沒有醒過來,反而是把旬抱的更加的緊。
這下旬不停拍打男人結實的胸膛,打到自己的手都疼了,甚至還放聲大吼尖叫,男人依舊昏睡沈穩。
「可惡,怎麼叫不醒……」
這時胸前突然一陣刺痛——
「唔!」
旬看見男人臉上短小又硬的鬍渣,在胸口上蹭著,讓自己疼的大叫。
「好痛、痛……」
這一叫了之後男人並無任何反應,怒氣一來,旬猛打男人,「喂,醒來!幹久雄男!」
幹久依舊還是沒有醒來,而旬的胸口除了歡愛流下的齒痕,更有男人鬍渣留下的紅印。
「死粗老……竟然都叫不醒來……」
「醒來!給我醒來!幹久雄男。」旬使勁大喊大叫、用拳頭打、用腳踢,沒有一個方法讓幹久從睡夢中醒來。
這下子旬心底不得不佩服男人,為何還可以睡的那麼舒服,看他毫無防備的模樣,說不定遭到殺害,還在睡夢中。而閒得無聊的旬,趴臥在床邊,看著男人的睡顏,一下作弄鼻子,一下子又拔起鬍子,連耳朵也來回的搔弄。
旬的玩心越來越大,倚靠在幹久結實的胸膛,腦筋一動的掀開被子,以端倪的眼光看著全身赤裸的幹久。
「哇!」驚恐的一叫,旬目不轉睛的凝視某一個部位。
旬更以自己纖細的手腕,比對著幹久的部位,雖然是小了點,但是興奮漲大起來的樣子,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感覺。
如此一想,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旬挪動自己的身體,靠近下身的部分,緩慢的靠近前端,以唇舌溫柔的服侍。
旬長期待在俱樂部,也不是沒有服侍過男人,千奇百怪的都看過了,只是沒有遇到過那麼壯碩的地方。
「唔唔……唔嗯……」旬漸漸的覺得,越大越難吞吐,嘴巴都張開到最大了,還是沒辦法容納男人的部位。
汗香與歡愛記憶,慢慢的直接從旬的身體直接反應出來,一股股燥熱和雙腿之間的難耐,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怎麼還不醒……呼……倒底醒了沒……
當一吞一吐、一舔一弄,漸漸的讓旬沈醉在其中,鼻間所聞的男人氣味,加快了口腔的動作,而騰空出來的雙手,搓動著下身腫脹的慾火。
「哼嗯……唔嗯……」
他怎麼還不醒……唔嗯……身體好熱……
起初的作弄別人的身體,卻讓自己搔癢難耐的夾緊雙腿,伸出手安撫自己下身的慾火,腦袋瓜裡想的全部是昨晚一連串激烈的性愛行為。
想著幹久用粗糙的雙手,撫摸自己細嫩的肌膚,那種觸感彷彿又回到自己身上一樣,令人又愛又恨。
「嗯哼……哼……」嘴的動作,把前端在口腔裡來回反覆的舔舐,時而用舌頭去感覺,有時卻是聞到了幹久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汗香。
「嗯……」幹久發出低沈的氣聲,似乎的感覺到外在的侵襲。
這時旬即使下巴有些的酸疼,但是還是張口的吞吐進去,嚐起來的味道並不壞,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那麼的興奮。
「唔嗯……哈啊……哈……」
由於腦袋散發出舒服的信號,使得身體開始處於極限的邊緣,手腳微微的顫抖,眼睛裡更上了一層濛濛的水氣,雙唇粉紅可口。
此時,男人的一個擺動,旬的喉嚨被粗硬的部位給哽住,自己的手部動作,一受到刺激的發洩出來。
「唔唔——唔——」
這下子不止是旬,口腔中的牙齒更給予男人另一股刺激!
「嗯哼——」
伸來一隻大手,揪住旬的頭髮!
同時旬見到白色的液體,飛濺到自己得身上。
而幹久終於睜開雙眼,看見所有的情況,一個昨晚與自己做過的人,現在頻頻露出乾苦的笑容,而往下一看,便了解他對自己所做的事情。
「嘻嘻,你那邊還沒有下去耶……」
這下幹久一眼狠瞪,擺出嚴肅又正經的臉色,不久便鬆手下來,並沒有說任何的話。
旬看著男人平淡的反應,一股氣上來的拉著男人。
「喂,你都不對我說什麼話的嗎?」
幹久看了一眼,開口問。
「我要說什麼?如果你還想做的話,說一句好聽的,我可以奉陪。」
一聽,旬不自覺的興奮起來,想著與幹久種種的愉悅的快感,很想再次的嘗試一番。
「那你想要聽什麼?」
「自個想。」
當幹久落下一句,反應機靈的旬一口不停的稱讚。
「你體格壯碩,臉長的英俊!」
「說謊。」
「身手矯健、氣勢非凡,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對手!」
「胡扯。」
「身強力壯,驍勇善戰,而幹久雄男這名字,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!」
「諂媚。」
這下旬扯謊扯到詞窮,實在想不出任何好話,因為幹久對於旬來說,除了臉臭、塊頭跟熊一樣,個性差勁,只會以命令口氣說話,而一股腦的氣,旬更覺得幹久只是耍著他在玩而已。
「可惡!反正要男人我不缺你一個,氣死我了。」
「哼,沒腦筋的傢伙。」
「啊啊——你這個大粗佬,一副長的跟野山棕熊,又臭又髒,我竟然瞎了眼跟你上床,氣死我了!」
無視旬的憤怒,幹久不理不甩倒頭躺回去睡。
瞬間,旬一肚子的怒火爆發——
「幹久雄男,不准給我睡!我今天一早起來是苦命的腰酸背痛,現在又被你的精液弄得一身髒,你要給我負責!」
「幹久雄男,負責!」
「吵死了!」
「啊——好痛、痛……」
突然被強而有力的手給抓疼,旬也不失氣勢的狠狠瞪著幹久。
此時,幹久忍耐著一口氣,問:「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樣。」
這下旬露出成功的笑容,一口說出洗澡提議。
「洗澡,抱我去洗澡!」
「唉……」嘆一口氣,幹久拗不過旬,一手抱起……不!是把旬扛在肩上!
「喂,你、你……」
頓時啞口無言,旬除了被幹久扛在肩膀上外,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天花板那麼近,一摸就可以摸到天花板。
忽然天旋地轉,旬又被幹久以公主抱姿態,丟進裝滿熱水的浴缸之中。這下子旬難受的吞了幾口水,眼睛更被自己的長髮遮蓋住,而浮出水面,一手急忙撥開頭髮,怒罵著幹久。
「噗啊啊——喂,你、你……」
「讓開點。」幹久一手大掌罩在旬的頭上,而他的手腳也跟著進入浴缸,
「等等,浴缸好像會破,你別進來啊!」
原本以為浴缸塞不下像幹久雄男粗獷體積又大的男人,沒想到當自己疊幹久的上方,浴缸就剛剛好塞下幹久雄男的巨大身型。
這一想,旬迅速的發覺這裡的浴缸比平常的尺寸還要大上許多。
當旬沈思的時候,幹久看著旬方才嘰嘰喳喳,現在卻又忽然的安靜下來,看著他耳朵上結疤的傷口。
「你耳朵不痛了嗎?」
「只是擦傷,沒什麼大不了,而且如果留下傷疤,我也會想盡辦法把疤痕弄掉。」
幹久突然的沈默一下,想起自己對於旬的第一印象,是在自己所開的刺青店,便發覺到一件事情。
「討厭有疤痕,為何要去刺青?」
「因為客人說,如果我刺上蝴蝶會變的更漂亮,但是我沒有客人了。」
「沒有?」
「嘻,想知道嗎?」旬一笑,心理篤定幹久不會追問下去。
可是幹久的想法,未必跟旬的想法相同——
「為什麼沒有客人,難道跟你的病有關係嗎?」
「唔!?」
「猜中了。」幹久一見旬吃驚的反應,便知道自己準確的猜中。
旬面對著幹久,坦然的一口道出:「其實最近這幾個月,每當要跟客人做愛的時候,不是突然間心悸、無法呼吸,更嚴重是休克昏厥……」
「為什麼我可以?」
「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跟你可以。」
旬好好的想了想,自己真的好久沒有跟人有過性愛的關係,連平常都毫無發洩,可是昨晚跟幹久做了好幾回,沒有發病、沒有厭惡,或許心底對於幹久,沒有想像的那麼討厭。
雖然看起來嚴肅正經,但人其實有一絲看不見的溫柔,而且體格健壯,身上充滿著男子氣概。
尤其在燈光下才知道,幹久的身上一個個的刺青,便想要自己身上刺上蝴蝶……
「蝴蝶,刺在我身上一定會很漂亮……」
「想刺嗎?」
「咦!?你要幫我刺嗎?」
幹久看著眼睛興奮而閃爍的旬,覺得有可愛的感覺,便繼續說著:「跟剛才一樣,說好聽的話,我就幫你刺一個。」
「唔……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話。」旬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,坦承自己心中的想法。
「好聽的話,並不是只有稱讚而已,就像昨天晚上一樣。」
一聽,突然所有困擾自己的詞句突然化開,剩下的甜蜜的一個回憶。
——想要別人愛上你,那你得先愛上對方才行。
「我愛你……」
「嗯。」幹久聽著旬坦承毫無修飾的話語,表情雖然不改嚴肅,但眼睛有著一絲的溫柔。
「原來這一句就行了,我愛你、我愛你、我愛你!」
旬此刻心情高興的不得了,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的感覺,竟然會是那麼愉悅,尤其面對著幹久,心中某樣情愫正慢慢的滋長。
這時候幹久粗大的雙手,撫摸上滿身痕跡的胸膛和腰間,已經開始在腦中構圖了。「白粉雕應該會很漂亮。」
「跟你手上的一樣嗎?」
「不一樣,那是乍看很平常,只要體溫升高的時候,才會浮現的刺青。」
「只要漂亮就好。」
旬一想到可以刺青,便開始仔細研究著幹久的左手上一環環圖騰,還有手臂的正面刺著一個名字的英文縮寫,心想會刺在手上的名字,肯定是在幹久心裡重要的女人。
「M、I……」心中鼓起了好奇心,但旬自知知道了也沒有用,所以悶在心裡,什麼也不問、什麼也不說——
「啊啊!」一轉頭,旬只見幹久張開唇齒的不停咬著肌膚,迅速開口抱怨著:「你不要咬了,我身上咬痕夠多,啊啊……你還咬……」
什麼都玩過的旬,知道有些人的做愛時的癖好,咬人並不是第一次遇到,但是不知道怎麼搞,每當幹久一口狠咬下去,揪起的除了痛以外,還有一絲的快感。
「嗯啊啊……啊啊……」
早起的鳥兒有蟲吃,而今是第三天的逃亡了,比起第一天晚上的骯髒、乾糧、汗臭,旬對於現況充滿了感激。
眼前身材巨大又恐怖嚴肅的幹久,手中的碗就像玩具一樣。
當濃湯倒進碗,便馬上的遞給旬,而旬一匙匙喝下濃湯,許久未感受的口感,正溫暖著自己身體。
幹久觀看著手機傳來的訊息,便馬上告知旬。
「明晚確定九點開往印度的船隻,前田洋一就是搭那一班船離開。」
「嗯……」
旬臉上平靜的聽著幹久交代話,心想著又要即將面對著前田洋一,心生恐懼。
尤其他對待自己的方式,極度虛幻不真實,和善的表面一旦刺穿的話,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,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像永無盡止的慾望,全數的衝著自己而來。
旬不停的想著即將要面對的前田洋一,該如何去做應對……
「我問你,你只負責保護我,然後護送到港口,協助你們組裡逮到前田洋一是不是?」
「嗯。」
得到幹久輕聲的回應,旬想了又想,事情結束後他決定了一件事……
「事後,我會親自到你店裡面刺青。」
「不必,現在就可以。」
「現在!?」驚訝的旬,沒有想到現在就可以馬上的刺青。
「這裡原本是我在休息時的住所,都還有一些之前練習用刺青用的道具。」幹久邊說邊走到一旁的櫃子,確認一些用具都還算齊全。「你要的話,我稍微準備一下就可以了。」
「要!我想要。」
幹久便從拿出了一些簡略的器具忙著消毒清洗,慢慢準備一切的工作,在屋子裡雖然沒有躺椅,就以沙發代替。
這時身穿一件單薄襯衫的旬,專注看著幹久的動作,從清潔工具開始,然後調色的過程,直到幹久拿出筆的時候,突然兩隻手從旬的膝蓋摸去,男人掌中粗糙的觸摸,按壓著肌膚表面,一路向上,旬也乖乖放任幹久撫摸。
「你要刺哪裡……」
「都不行。」
幹久一句不行的話,讓旬坐起,抓著幹久問著:
「不行?什麼不行……」
「你別亂動。」說完,幹久雙手解開旬襯衫衣釦,往胸口上面尋找最佳區域,但除了吻痕、咬痕其餘的位置,都讓幹久不是很滿意。
這時旬開始伸手指著自己最滿意的乳尖部分,說:「這邊好不好,刺這裡邊邊。」
此時,幹久並沒有聽見旬的話,一手撥開髮絲,在眼前的耳後區域,成了最佳的畫布。
「這裡……」幹久一隻手指按壓住耳後——
一壓,旬對於觸覺的靈敏程度,嚇了一大跳!
「耳朵後面是……是嗎……」旬久久不能冷靜下來,心臟不規律跳動,依然的運作。
幹久輕輕的把旬側身放倒在沙發上,一頭及肩的長髮,被手指間的動作梳開至背後,再來拿起筆,從耳後方開始下筆。